Carlos 古天祥自學金屬雕刻 從Harley-Davidson電單車雕到名錶

Text: Joanna Chu / Photo: LC

覺得今次訪問的主角熟口熟面嗎？你可能在電視、雜誌上看過他的身影，不過我們今次聚焦在Carlos古天祥其金屬雕刻師的身份，這位熱愛Harley-Davidson電單車的匠人最初膽粗粗在YouTube學習金屬雕刻，為愛驅改頭換面，後來更將這門藝術搬到腕錶上。

偏愛鐵騎 落手玩金屬雕刻

問起接觸金屬雕刻的契機，Carlos沒有那種偶像包袱，直接了當地告訴筆者，全因為錢。「初初開始做這件事時是毫不浪漫，因為我是想用來賺錢（笑）。約在十年前，我本身很喜歡Harley-Davidson電單車，在外國的雜誌或網絡上看到有一部分車迷會在車上裝飾金屬雕刻，我很喜歡但無奈在香港沒有人做這件事。於是我開始聯絡外國的師傅，查詢雕刻電單車需要多少錢、會怎樣做，發覺原來也挺麻煩，亦不知為何藝術家很難溝通，又有些零件進口出口，在香港處理還可以，但外國那邊也挺麻煩，又要報關等等，於是便打消了念頭。另一方面也因為我做藝人多年，忙的時候很忙，有空的時候就很空閒，找了幾份工作，老闆都不滿我經常要請假拍攝，無緣無故要離開香港一段時間，就想有一份可以控制時間的兼職，於是就萌起不如自己開始做金屬雕刻的想法。」

靠YouTube自學無師自通

看着Carlos的作品，線條極為精細、圖案生動逼真，完全想像不到這門工藝是他自學無師自通的。「我是在全世界最大的學習平台YouTube學習金屬雕刻，拿着手機已經可以吸收到很多資訊，我小時候要學習就一定要去圖書館借書，要買一些很貴的外國雜誌，現在有很多渠道可以自己學。當然我也想跟師傅學，但香港真的沒有人教，肯教的師傅都是比較小規模如製作首飾，就不是我想創作的畫作，一些很有3D立體效果的東西，師傅比較多造金器，處理開比較軟的金屬，方法套用不到在不鏽鋼、鋁和合金等物料上，所以沒辦法唯有自己學。頭兩年我做的作品都是自己學、自己摸索，但自學有一個很大的問題，就是沒有人告訴你做錯，所以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，那兩年我都不太滿意自己的作品，滿足感也越來越低，於是我在社交平台上聯絡上一位在印尼峇里的金屬雕刻師，他很好肯解答我的疑難，我便提出飛過去跟他學習，我飛過去跟他學了幾個小時，他告訴我的手勢有甚麼錯誤，糾正我一些很基本的原則，我就脫胎換骨變了另一個人，回到香港之後作品突飛猛進，連我自己都開始覺得很漂亮。」他的第一件作品就是膽粗粗在自己的電單車上落刀，雖然他笑指不漂亮，但仍視為一個很好的里程碑。

落刀精準不如先畫好構圖

以一個門外漢去理解金屬雕刻這門藝術，最難的地方估計是落刀吧？每一刀都要精準無誤落在目標上，刻歪或刻錯了似乎就沒有修改的空間。「金屬雕刻其實有一樣很討厭的東西，就是零出錯空間，其實油彩都不能回頭，但成本不算很貴，一張畫紙不是很貴，但手錶或哈利電單車上的零件成本都頗高，甚至有些對客人來說充滿紀念價值，所以你不能換掉。每次做手錶或電單車的心理壓力都很大，但我想說最大的困難不是雕刻過程，而是在上面做繪圖的那一步，因為手錶其實是不規則的，沒有很大的平面讓你去畫，在不規則的表面上畫這麼細緻的圖，其實我覺得辛苦，又要保持呼吸、又要手很穩定、腦中又要有概念，可能你畫了一半才發覺原來比例是不對，你便要重新再做，因為構圖會影響你之後所做的所有東西，那個步驟才是最難。」

從哈利電單車雕到名錶

以一雙巧手把Harley-Davidson電單車的金屬部件改頭換面，叫不少人為之讚嘆，近年卻集中為腕錶作雕刻，他形容由雕電單車到轉雕腕錶，有如學一門新手藝。「其實很多人都問我，為甚麼突然由雕電單車轉去雕腕錶，其實玩哈利電單車的人都比較喜歡炫耀，喜歡裝帥。有不少客人都曾說，你幫我雕完電單車可不可以幫我雕腕錶，我發覺原來雕電單車的技巧、工具和雕腕錶的是兩回事，便開始在搜索究竟雕腕錶需要甚麼工具，有顯微鏡、氣動雕刻刀等東西，成本都差不多十萬元以上，要投資一筆錢，又要有一套新的技巧去雕刻腕錶，我大約儲了兩年的勇氣和知識，然後就決定開始雕腕錶。因為發現這門工藝在香港也有市場，有人將自己的腕錶寄去東歐，在歐洲那邊找雕刻師傅來做。還有就是電單車上的雕刻始終要開車出街見人才能展示到作品，但腕錶就很方便，可能出去和人吃飯或者去宴會談生意，其實已經製造到話題，展示給別人看你的個人品味如何。」要他比較兩者之間的難度，Carlos謂：「電單車做得太完美，人們卻不覺得是手工製造，因為我試過有人問是否廠出、是否在eBay買，我說全部由手工雕刻出來，人們就會想找破綻在哪裏。做電單車的風格反而要比較粗糙，人們才覺得是手工製造，但雕在腕錶上，大家真的會花很多時間去研究，甚至會買放大鏡去看落刀位，刻在腕錶反而要更完美，而且比我造的腕錶都比較高級、貴價，所以不能粗製濫造。外國的師傅其實都很少用很粗糙的風格，當然粗糙風格也有很美、很原始的，但我覺得腕錶始終要工整一點，要很完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