參觀Vacheron Constantin製錶廠 傳統與科技共冶一爐
Text & Photo: 楊文翰
大家有看過江詩丹頓270週年的宣傳廣告嗎?是否留意到裏面有個製錶師戴着放大鏡垂下頭裝嵌腕錶的圖像呢?原來那位不是演員或模特兒,是如假包換的江詩丹頓製錶師Maxime Dischinger,就是這位製錶師在今年Watches & Wonders期間,帶領我們參觀江詩丹頓的製錶廠。有趣!
同一屋簷下



江詩丹頓的製錶廠位於日內瓦的Plan-les-Ouates,那裏是瑞士製錶業的重鎮之一,除了江詩丹頓,勞力士、百達翡麗、伯爵和Harry Winston的大本營均坐落於此。這所製錶廠於2005年落成,以慶祝品牌創立250週年,再於2014年增建新翼,以容納更多製錶設備和工作人員。這裏擁有約750名員工,每年生產大概35,000枚時計,幾乎所有生產工序都在同一屋簷下進行,例如機芯零件的生產、機芯打磨和裝飾、機芯組裝等;以至游絲和擒縱等零件的生產,這是各大品牌中少見的部分。還有琺瑯彩繪、手工雕刻、機刻、寶石鑲嵌等傳統製錶工藝,以及古董時計復修等。



我們首先參觀的,是機芯零件的生產、打磨和裝飾,例如機芯夾板的珍珠紋裝飾和日內瓦飾紋;還有品牌著名的鏤空機芯,在零件沖壓出來後,邊緣會比較銳利,必須進行打磨和裝飾,這裏講求的技巧都得依靠經驗。然後我們去參觀品牌的CNC車床,那裏生產細小的製錶零件,例如齒輪、螺絲、機芯夾板等。所有的機器都非常先進,與傳統製錶工藝卻沒有違和感。
勇闖「禁地」




之後我們去到擺輪游絲製作室這塊「禁地」,大家都知道沒有多少品牌有能力自行生產擺輪游絲,江詩丹頓就是少有的其中之一。原材料是高度機密,製作過程也是重要的才產,不過江詩丹頓就大方地讓我們參觀和拍照。簡單地說,金屬線原材料經過多重精密的工序被拉成更纖幼的金屬絲,再壓扁和拉成游絲,再用特殊工具把四條游絲同時捲成螺旋狀,然後經過數次烘烤使螺旋狀游絲定型,再把它們分離,最後送到另一個工作室,裝上擺輪並進行調校,再以人工屈曲游絲終端曲線的弧度,這就是一台機芯心臟的誕生了。除了擺輪和游絲之外,江詩丹頓亦會自行生產其他擒縱裝置的零件,包括擒縱輪和擒縱叉,就連擒縱叉上的人工寶石,也是以人手組裝上去的,然後再以先進光學儀器檢查。
大複雜功能工坊



接着,我們去參觀專門組裝大複雜功能機芯的工坊,這裏比我想像中規模更大,而且參觀當天有很多位製錶師剛好在工作。不知為何,每次去參觀錶廠,都總是空空如也,製錶師不是放假,就是已下了班,或是去了休息,但今次我們的確看到很多位製錶師工作,可能他們實在太忙碌了。江詩丹頓的機芯組裝以複雜功能來分類,例如陀飛輪、萬年曆、三問報時等,第一項複雜功能都會有一組製錶師來負責組裝。我們剛巧看到一台三問報時陀飛輪機芯2755 MRT,Maxime亦為我們講解這台機芯的運作。
傳統裝飾工藝
江詩丹頓每年都會推出擁有獨特傳統裝飾工藝的Métiers d’Art和Les Cabinotiers系列腕錶,當中許多作品都包含有琺瑯彩繪、手工雕刻、機刻、寶石鑲嵌等傳統製錶工藝,例如我們所熟悉的Métiers d’Art The Legend of the Chinese Zodiac中國十二生肖腕錶,就包含了琺瑯彩繪和手工雕刻工藝,還有我們去年才親眼見過的Les Cabinotiers – Ode to Izanagi腕錶,以大明火微琺瑯工藝把日本神話人物活現於錶盤上。









行程的最後一站,就是參觀江詩丹頓的Métiers d’Art藝術工藝部門,這裏可謂臥虎藏龍,每位工匠均身懷絕技,他們都會按照設計好的草圖,把圖像移植至細小的錶盤上,可謂鬼斧神工。有時這些工匠也會挑戰自我,轉戰其他工藝,例如有一位曾經來港獻技的女雕刻大師,從16歲開始便學習和製作雕刻作品,至今超過20年,但今次參觀錶廠,就看到她在做微繪琺瑯工藝,可謂周身刀,張張利。當中還有一件有趣事情與大家分享,有位琺瑯大師跟我們說,她的畫筆筆頭是用自己種的仙人掌上的刺來造的。原來無論是製錶師、雕刻大師、琺瑯大師,他們都會自己打造自己的工具。之後就是寶石鑲嵌,我們正好看到大師在為錶殼鑲上長方形切割鑽石。再來就是guilloché機刻,有些品牌會先做好一個機刻花紋的模具,然後把花紋壓印在錶盤上,其實嚴格來說那不可以叫作guilloché。當然,江詩丹頓的guilloché是如假包換的機刻花紋,他們擁有三台二十世紀初製造的機刻車床,其中一部是1900年的產物,到現在還在使用。


在Métiers d’Art部門裏參觀,看過微繪琺瑯工藝、手工雕刻工藝、以古老機器製作的機刻花紋,還有寶石鑲嵌大師的工作,我們不停地發出「嘩!嘩!」的讚嘆聲,這次實在讓我們大開眼界。
Maxime告訴我們,很多製錶工藝都沒有課本或手冊,加入江詩丹頓的古董時計復修部時,他只有19歲,身邊的同事大部分都比他年長,而坐在他旁邊的製錶師更已經76歲,在他80歲退休前的短短四年裏,把他所有的東西都傾囊相授予Maxime,令他學到很多在製錶學校所沒有的技術和知識。我相信這就是真正的傳承。今次日內瓦錶展前後,總共參觀了三家製錶廠,全部都讓我有所得着,好像比我以往十多年去過的大部分製錶廠還要有趣。